“各位乘客,我们的飞机即将起飞。请您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并将舷窗遮光板推至打开位置。稍后,我们会将舱内灯光调至最暗......”
尖锐的轰鸣声中,客机翼下悬吊的电推进喷气引擎向着机身后方喷射出高温高速的气流。笨重的宽体客机颤动着滑行,气流打在张开至起飞位置的三段后退式襟翼上,让机翼上下摇晃。终于,客机抬起了它沉重的机头,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地面。
五分钟后,客机已经爬升到一万两千米的高度。随后,它将维持0.7马赫的巡航速度,飞向西南方的目的地。
我透过舷窗,最后看了一眼仍笼罩下夜幕下的昆明。城市的灯火连成一张明亮的网,勾勒出城市的经脉。东南的天际,曙光已隐约可见。
过去的一个月里,我用楚冰的保密权限查阅了帕斯卡的所有资料,并且多多少少了解了自己的身份。总的来说,现在的我,应该是一个早已消亡的类人文明留下的人造生命体。
在这一个月里,我逐渐了解了这具身躯的一部分能力。与娇小的身躯不符的怪力、坚不可摧的体表,以及由存在于每个细胞中的微小结构组合而成,可以以一切波动为载体,对近一个天文单位半径内的每一个粒子进行误差只有不到两个普朗克常数的定位的探测阵列。
这样的躯体,究竟算是人,还是兵器?
也许算是兵器吧。
确认了身旁的乘客已经睡着之后,我张开左手,看着手掌上方的一小片空间扭曲成了黑色的球形。
这是一个不大的断层空间。我的探测阵列除了探测之外,还能控制波动。依靠它,再加上那个古老文明留下的方法,我能用极少的能量为代价,将一个不大的空间与现在身处的空间进行邻接,并用它来储存一些杂物或者武器。
建立邻接点所依靠的理论并不复杂。由六维超立方体嵌套构成的史瓦西喉只需要很低的能量就可以建立并维持,并且邻接点两侧的能量落差可以达到最小。只可惜,已经死亡了三百年,仍然在艰难复苏的人类物理学,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能发现这简单的原理。
我把手伸进邻接点,从里面抽出了一支通体漆黑的步枪。圆筒形的护木、浮置的重型枪管,还有与枪管的口径相符的巨大制退器。这是奥地利的斯太尔公司在三百多年前研制的IWS-2000型反器材步枪,是帕斯卡从她的祖国带给我的临别礼物。
什么嘛,居然会送一把枪给女孩子当礼物。
等等!楚雨,你刚刚又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快就接受这个现实了啊!!
身旁的乘客翻了个身,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
我迅速把枪收回断层空间,装出一副正在闭目养神的样子。
嘛,离降落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这样睡一觉也许是个好主意。这样想着,我半躺在座位上睡着了。
............
走出候机楼门口的时候,我回过头,看了看那高大的钢架玻璃幕墙建筑。曼德勒的一切几乎都是新的。事实上,早在两百年前,东亚进入小冰河期以后,这座城市就已经失去了吉卜林笔下的风情。而在那之后的数次战争更是将它彻底摧毁,直到三十年前,现在的曼德勒才在老城的废墟上重建完成。而包括这座机场在内的很多地处郊区的设施,都是在最近两年才投入使用的崭新建筑。
这座新生的城市还不值得我特地前来观赏。
我整理了一下军装的领口,然后裹紧了披风,照着记忆中的地图向着更偏远的郊区走去。
昨天,已经习惯了偷看老爹邮件的我在他的邮箱里看到了一封邀请函,邀请他出席楚雨,也就是我的葬礼。
我醒来的那一天,应该是12月25号,也就是说,我几乎是在死去的同时就在帕斯卡的研究所里醒了过来。而直到四天前,陆军才推进到了仰光市内。也就是说,从我死去到举办葬礼,足足等了有一个月,而在这一个月里,我的尸体就那么一直躺在仰光。一具尸体,暴露在自然条件下一个月的话......
我的天啊......
我努力抑制住脑海中涌现出的那些恶心场面,加快了向着墓地前进的脚步。
因为小冰河期的缘故,曼德勒的气温并不高,但较低的纬度注定了这里不可能有一个寒冷的冬天。在今天中午,气温甚至达到了近20摄氏度。对于这个温度而言,我身上穿的衣服可能有点厚了,而且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一刻不停地走了近半个小时。换作以前,我可能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下。
然而事实是,我仍然在赶路。这具身体似乎不会疲惫,而且几乎很少出汗。这样异常的体质让我更加疑惑,这具身体之前的主人,在她的文明里,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嘛,也许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是神的使者?自称为神使的兵器,没准真是这样。
仗着累不死的优势,我在十五分钟后赶到了陵园的门口,此时离我离开机场,差不多过去了四十五分钟。四十五分钟内赶路十公里,应该算是很快的速度了,而且,我也没有一直在赶路,因为刚刚我在一家花店里逛了十分钟,给自己的葬礼买了一束虞美人。
呃......给战死的人献花的话,应该是用虞美人,对吧?我记得英国人好像就是这么做的?
不过,在陵园门口看到排队登上大巴车的人群时,我觉得,自己可能不大用得着花了。
走进陵园的时候,我看到了楚冰,我,不,应该说,是楚雨的父亲。
“下午好,楚冰将军。”我试着向他打了个招呼。
身着海军上将礼服的男人阴沉着脸,匆匆向陵园外走去。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香烟与浓茶的混合气味。而他却是像没看到我一样,匆匆钻进等候在陵园外的小轿车,在车轮扬起的尘土中扬长而去。
看来我的葬礼已经结束了。
没人能参加自己的葬礼,就像艾利克斯·希尔说的那样,不是吗?不过,既然都来到这里了,姑且还是去看一看吧。
逆着从陵园离开的人群,我向着墓地的深处走去。陵园修建在半山坡上,越往山上走,人也越发稀少。也对,在这新年的日子里,除了埋葬新亡的死者,谁还会愿意来这里凭吊那些死去的人呢?
“等等!”
“呀!”因为懒得开启体内的零点能引擎,我并没有启动耗能巨大的探测阵列。所以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让精神处在完全放松状态的我着实吓了一跳。
“请问,你知道楚冰将军往哪边走了吗?”来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剧烈运动中恢复过来。不过,为什么这声音听上去这么耳熟呢?
我抬起头,带着怨念看向挡住我去路的男人,而出现在我眼前的,是别着中校军衔的海军礼服,还有李渊那张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的脸。
呃......为什么我今天总能遇到这些熟人?不对!你是笨蛋吗,楚雨?这可是你自己的葬礼啊!
好吧,还算说得通,那么,刚刚这家伙问的是什么来着?楚冰上哪儿去了?那老不死的东西上哪儿去了与我有什么关系?一想到他刚刚对我的视而不见,我就来气。再说了,我怎么会知道他现在上哪儿去了?
我看着李渊,缓缓摇了摇头,然后低下头,准备继续走我的路。
可是李渊并没有让开。
嗯?这家伙怎么了?没明白我的意思?我重新抬起头,准备向李渊再解释一遍,却看到他用一种令人背后发毛的眼神盯着我,在他的脸上似乎还泛着淡淡的红晕。顺着他的眼光,我注意到了他正在盯着的地方。
这家伙都在看些什么,不对,都在yy些什么啊!难道你们男人都是那种见到异性就会**的变态吗?!
我怎么有种想抽死这家伙的冲动呢?
“咳,那个......李渊中校,请问您可以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吗?”我皱了皱眉头,忍住了想一巴掌抽在这家伙脸上的冲动。
“抱歉,是我失态了。”李渊立即十分识相地侧过身,让开了路。
这就对了嘛。我绕过李渊,向着刚才举行过葬礼的地方走去。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我的天,这咖啡的酸味,简直比帕斯卡身上的味道还重。这家伙最近喝咖啡上瘾了?
算了,那个笨蛋喝咖啡上瘾与我有什么关系?
坟墓的位置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隐秘,覆盖墓穴的白色石板上,镶嵌着黑色的墓石。在墓穴后方,白色的曼德勒战役纪念碑像一支长矛,刺向碧蓝色的天空。那座纪念碑的基座上,刻着七十年前殒命于此的五万共和国战士。能埋在这座比亚联这个政权还要年长几个月的纪念碑前,也能算得上是一种荣誉了。
我轻轻跪在坟墓前,轻声读着白色石板上的生平事迹:
“楚雨,湖北武汉人,生于公元2321年6月19日。泛亚社会主义国家联盟海军中士。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在仰光阻击战中与李渊上士、黄亦宽中士、刘华中士组成‘陌刀’火力小组,成功地牵制住赫利安人的主力部队,使得亚联陆军第六集团军的反击成为了可能。其在阻击战期间,作战英勇,在为队友争取撤退时间时身负重伤,与公元2347年12月25日凌晨时分阵亡。因其表现突出,后追晋为海军少校,追授亚联英雄勋章,以及‘八一’勋章。”
在往上看,黑色的墓石上用点阵雕刻出一柄灰色的陌刀,在那陌刀图案的下方,是简短的墓志铭:“徘徊群星间的归乡者”。
我知道这句话出自哪里。它化用了小璃为我写的一首歌中的歌词。我记得小璃好像说过,要把这首歌的谱子送给我来着?
真可惜,我大概是收不到这份乐谱了。
墓石的一角,平放着一张叠起来的纸。薄薄的纸张背后,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字句,看上去像是楚冰的笔迹。
于是我拾起那张纸,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纸上是楚冰为我写的悼词。不过,为什么要把悼词放在这里呢?
大概是没有机会将它念出来吧。如果是这样,那就由我来诵念这份悼词吧。
我整理了一下手中的悼词,轻声吟诵着上面书写的文字:
“楚雨,你是从神的国而来,梦想着改变这世界的使者。在这个世界上,你经历了太多的不幸,因为这狭小的世界无法承载你的梦想。所以,你把身躯遗弃,去你曾无数次仰望的星海中寻找你真正的家园。永别了,在群星间徘徊的归乡者,不必回头,因为我们的卑微,不值得你去铭记。我们只是在你身后,将你的身躯埋葬。安息吧。”
我念完了悼词,合上那张纸,将它轻轻撕碎,撒向空中。手中,虞美人的花瓣上还残留着水珠。我将那束血红色的花放在墓前,轻轻鞠了一躬。
永别了,过去的我。
沿着来时的路回到曼德勒似乎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尤其是在不需要赶时间的时候。当我重新走上人流密集的街道时,路边的教堂正在敲响七点的钟声。而在离教堂不到一个街区的寺庙里,信奉释迦牟尼的僧人正在悠长的磬音中享用他们俭朴的晚餐。路边,是一位与牧师相谈甚欢的僧侣,黑色的长袍和黄色的袈裟交错,在这片宽厚的土地上,基督与佛陀融洽地共存着。
为什么这样的图景无法存在于人类和赫利安人之间呢?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轻声自嘲了一下,我继续在偌大的城市里漫无目的的游荡。佛陀和基督,谁也无法拯救对方;而人类和赫利安人,都可以置对方于死地。如果算上同归于尽的话。
不过,也许我更应该考虑的是接下来要干什么的问题。离开曼德勒之后,我应该要去一趟武汉,找个什么理由见一下小璃。可是,我定的机票是明天下午的,这意味着我还得在曼德勒待上一整天。
那么,去换张票,今天就走?
算了吧,光是买票都已经快把我尴尬死了,让我再去退票还不如杀了我。
所以,只能到处走走了?呃,好像是这样的。那就走走吧,反正累不死。
............
和每一座繁盛的城市一样,曼德勒也有着所谓的三不管地带。并且,同其他城市一样,这些地区主要以城中村的形式,生存在离城市中心不算太远的夹缝中,像一片片霉菌,在阴暗潮湿的沟壑里尽其所能地从贫瘠的土壤中攫取着本就匮乏的养分。比如这里,混凝土天幕下无人管辖的阴暗角落里,就蜷缩着这些无法见到阳光的生命。
从卫星图上来看,这里是被命名为“人民广场”的宽大区域的一部分,而在十五年前,这里只是一片宁静的小村庄。由于地质条件复杂,导致平整土地耗资较大,为了建立这座广场,亚联的工程师们采用了一个简单粗暴,而且也是他们最为擅长的办法:两百根平均高度十五米的粗大混凝土立柱,支撑起巨大的钢筋混凝土预制板,越过这一片崎岖的地形,搭建出了平整的广场。然而,这也导致一个直接的问题:在这广场原址下方的村落,被完全地忽视了。在那之后,罪恶开始在法律触及不到的地方滋生,直到城市的疤痕组织包裹着它,却无力将其清除。于是,昔日宁静的村庄成为了违法犯罪活动的集散地。
在这些厚重的混凝土支柱间,低矮老旧的建筑群零星地散落在崎岖的地面上。没有照明,从广场地面的缝隙中偶尔漏下几束仁慈的阳光让这地方的轮廓勉强显现出来。走在流淌着散发出难闻味道的液体的狭窄街道上,只有依靠零星的昏暗灯光,和优秀的夜间视力,我才能确保自己不会踩到什么恶心的东西。
可是,问题在于,我是怎么会走到这儿来的?
呃,我想起来了,我刚刚应该是走在广场上面,因为没有注意到地面破损的地方,然后就......掉下来了。
我抬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掉下来的地方。如果是正常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可能已经摔死了吧?
算了,毕竟是个像武器库一样的神使的身体,摔不坏应该很正常吧?
既然都到这儿了,那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一条能让我离开这里的路。那么,朝着有光的地方,应该能走出去吧?
............
在黑暗中行走了两个小时之后,用探测阵列获取了附近地形的我已经来到了这一区域的边缘。剩下的路,即使没有地图,应该也不用太多时间就能走完。
如果没有一只脚从旁边横伸出来,把我绊倒的话。
“你们......”我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怒视着挡住我去路的三个男人。
又是男人。早在我还是男人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无论一个男人的内心是多么的冷静和理智,他总有被莫名其妙的欲望支配而失去判断能力的时候。而这通常又会导致他的死亡,所以......好吧,我早就不是男人了。
“我们想干什么,对吗?我想,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倒是你啊,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呢?”为首的男人猥琐地笑着,右手向我的胸口伸了出来。
“切......”我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我只是散步的时候迷路了而已,而且如果没有你们挡着的话,我已经离开这里了。”
该死!刚刚看地图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三个人?
“迷路了?那不是更好嘛!来吧,小姑娘,我们带你出去,怎么样?”男人闻言,向前跨了一步,再次伸出他的手。
“不需要。请你收回你的手,否则我就要动手了。”呃......我为什么会告诉他我迷路了?
“动手?我老爹可是这儿的派出所所长,就算我把你玩死在这里,又有谁能动我呢?”男人的笑容扭曲着,伸手抓住了我的胸部。
下一秒,男人的右臂从肩膀脱离了他的身体。
鲜血从平整如镜面的切口处喷涌而出,与之一同喷出的,还有男人的惨叫。
“切,派出所长的儿子怎么了?上一任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军委副主席的儿子,也是被我这么切掉了右手。”我甩了甩手中泛着淡红色光晕的半透明长剑,一脸鄙弃地看着地上捂着断肢翻滚嚎啕的男人。
构成这把长剑的,是固化的等离子体。剑的刃口只有一个质子的厚度,如果刃筋够正的话,我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以用这把极为锋利的长剑将面前的男人斩成两半。当然,在砍进骨头里的时候,较厚的剑脊可能会造成一些额外的阻力。
红色的长剑。嗯,至少那些宗教绘画还有那么一丁点儿是画对了的。
失去了右臂的男人跪在我面前,把我的脚放在他头上,嘴里念叨着似乎是缅甸语,但我完全听不懂的方言。
没骨头的东西。
“站起来。”我抬起脚,踢在男人的肋侧。
男人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在他站定身形的下一秒,惊恐的表情定格在了他的脸上。
我的长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我把长剑从男人的胸口抽出,看着毫无生气的躯壳倒在地上。这时,我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我又杀了一个人。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这么冷血,甚至可以不假思索地杀死一个人了?大概是从得知小璃受伤的那天吧。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大概,是复仇吧,我想。在施暴者的父亲因为站错队而被终身监禁之后,一次针对他家人的“合法搜查”中,名义上是见习记者的我,好像也是这样冷静地用长刀切下了那个伤害我妹妹的人的右臂,然后在他求饶的时候刺穿了他的肺,看着他被自己的血液窒息,“意外死亡”。
可是,在那之后呢?
在那所谓的“复仇”之后,我似乎依旧把自己当作剑,毫无感情地收割着生命。无论是赫利安人,还是人类。直到死亡。
不知道是不是死了一次的缘故,我对这样的人生感到有些累了。这样的,为了杀人而活着的人生
在内心深处叹了口气,我让手中的长剑化作光粒,消散在空气中。
还活着的那两个男人不知何时跪在了地上,嘴里念叨着我听不懂的方言。
“从我的视野里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们。”我踹开挡在面前的男人,向着地图上的最后一个路径点走去。
两个男人飞也似的逃跑了。
............
坐在商务舱宽大的椅子上,我看着舷窗外连成网状的灯光。五千米的高空模糊了这座城市的阴暗,让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美好,沉浸在璀璨的灯火中。
我已无心在这里停留,于是我买了夜间飞往武汉的最后一次航班的机票,离开了这座城市。不出意外的话,天亮之前,我就能到达武汉。
可是,为什么会只剩商务舱的机票啊!很贵的好吗?我现在用的可是大学四年外加研究生两年从牙缝里省下来的生活费啊啊!
算了,既然急着走,多花点钱也是没办法的事。
接下来的话,应该要去看看小璃。可是在那之后,我该去干什么呢?报名参军,接着跟赫利安人拼命?算了吧。看见那些长着尾巴,看上去像是大蜥蜴的家伙我就头疼。参军是不可能参军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参军的。只有上医院找个工作才能维持一下生活这个样子。
“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饮料吗?”一名空姐站在旁边的通道上,礼貌地问。
“一杯渣酿白兰地,加冰球。”
“好的,您的渣酿白兰地,请慢用。”一杯琥珀色的液体放在了面前的桌上。
“谢谢。”我接过那杯酒,看着杯中的冰球。看上去不像是手工削的。算了,有冰球就不错了。
一个年轻人匆匆向机头走去,在他路过我身旁的时候,碰到了我的手肘。幸亏我反应快,才没有把酒洒出来。
我瞥了一眼那个年轻人。他裹着白头巾,穿着白色的长袍,看上去像是个穆斯林。
现在的穆斯林都是这么没礼貌的吗?
在心中默默问候了一下他的祖先之后,我没再看那男人,转而轻轻啜了一口白兰地。
嗯......怎么感觉有些不习惯渣酿白兰地的味道了?算了,也许是因为米迦勒以前不太喜欢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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